【师昧中心向】未尽之言-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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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的晚上八点钟，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学校的大门早已关闭，白日里充满着学生们朝气蓬勃的说话声的大楼如今因沉默而显得格外庞大。下午下了一整天的雨，空气湿冷，路人都行色匆匆，唯有暖黄色的路灯照在归家人的脚下，给冬天的夜添上几分温度。

他手里拿着明天需要用的课件，向门卫点头致意，快步走过侧门，迎面看见了路灯下的小少年。

“楚老师。”

少年的声音和煦轻柔：“我在等您。”

他的鼻尖通红，想必已经在这里站了有好一会儿了。

楚晚宁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训斥道：“华碧楠，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回家？”华碧楠是他今年带的班里的学生，平时举手投足早熟得不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让人捉摸不透，但他向来很守规矩。

“我……有一句很重要的话要对您说。”

楚晚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记得华碧楠家里的情况好像有点复杂。

“什么事？”

“我……”

“我喜欢您。”

少年轻轻地说。

木烟离上完晚自习回家时，母亲正在因为弟弟的晚归生气。父亲签下了离婚协议后，这个家终于有了人间烟火的气息。如今，母亲这样强悍的女人居然也开始像一个平凡的妇人那般为了晚归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动怒了。她安抚了几句母亲，又去敲弟弟的房门。

“阿楠？”

得到允许后木烟离轻轻走进了卧室，看见弟弟脸上的泪痕，一时间惊得怔住了。

“……你在哭吗？”

她从来没见华碧楠哭过。

一种陌生的、柔软的情绪摄住了她，她出于本能般地疾步走了过去，把幼弟搂在了怀里。

“怎么了？”

“失恋了。”弟弟带着浓重的鼻音回答她。

木烟离有些哭笑不得，又忍不住觉得很可爱，伸手揉了揉弟弟毛茸茸的脑袋。

谁知这一揉却好似打开了洪水的闸门，弟弟放声大哭了起来，甚至惊动了母亲，两个精明能干的女人手足无措地围在哭泣的男孩旁边，一句轻一句重地哄着，最终不知为何自己也掉起了眼泪。

华碧楠是在那一天诞生于世的。

在那个冬夜之后，楚晚宁惊讶地发现那个孩子好像变了。变得爱笑爱闹，变得……像个孩子了。

-墨燃。

-干嘛？

-你觉得“师昧”这个名字怎么样？

-哈哈哈，好傻的名字。

-我想也是。

两个男孩一起笑了起来。

阎王啊，我求您晚些收回我的记忆。

我还有句话，没能堂堂正正地说出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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